嵌进山脊的炊烟,有了太多皱纹宋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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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诗刊》年4月下半月刊“方阵”栏目

图片来源于colorhub.me

冬天的背景

我们的背景

就是整个冬天

铺满了大雪

说出这一事实

踏实了许多

这一片消瘦的乡村黑暗里

一个少年

恍惚间就长出了

茂密的胡须

他被自己的影子牵着

有时，他们

又紧紧地靠在一起

小　村

她认不出我的样子了

嵌进山脊的炊烟

有了太多皱纹

只有那些村头的墓地

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有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

还是我离开时

憨厚的样子

碎裂的屋瓦上

只有我，和两三棵枯草

在摇晃

又见炊烟

梦里的红纱巾

系着小村扶摇直上的炊烟

昨夜柴草的余烬

一地的秋霜

没有声响

有人说乡愁

却找不到恰好的形容词

有人点着了柴火

却不是为我

煮一碗热饭

那只麻雀

好久不见了

兄弟，可你没一点怨恨

好像忘了那把弹弓

射出去的石子

砸过的小脚丫

只有一个名字

幼小的孩子仰望着屋檐

它们守候着

草和屋梁的心事

飞来飞去

两只眼睛注视我

晚霞映红的老家

老宋家的树

屯里的树

早些年，没有归属

都是集体的

村西头那趟树

后来姓宋，也曾经姓王

不管姓什么

树还是树

那些树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些树根

裸露在大地上

没有一棵树求过我

我也从来没奢望

变得和这些树一样

关于故乡

在一条通往未知的路上

在路旁的一棵树里

在一粒豆荚里

在豆荚爆开时的阳光里

在一条草甸子上的小河里

在小河干枯时的哭声里

在盐碱地上的土坟里

在土坟深处，那一把骨灰里

在你回家时

张开怀抱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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